第二十二章 渔港风波
距离三河湾不远的一座字里,围满了过来看热闹的村民。一艘小早船停泊在插在海水中的木杆旁,船上的父子正在回收拖在船尾的渔网,村民们也都来帮忙。
收口的巨网慢慢缩小,一尾海鲈鱼腾空而起,跳到网外,本以为能重获自由的它,搁浅在了沙滩上,被蜂拥而上的人们捉住。渔网下的水面就像是煮沸的热水一样翻滚着,岸上的村民们都啧啧称奇。他们中的有些人已经不止一次见过这样的场景,这是属于一个人的财宝,它就像海上的黄金一样,只有那个老渔夫知道具体的位置。
那个老渔夫,町里的人都管他叫阿松,老婆很早就死了,有一个小儿子叫仁太郎。阿松平时不喜言笑,从骨子里有着大海般的孤独感。他是唯一一个敢出海,还能活着回来的人。虽然平日里像是一直有心事一样板着脸,但是大家对他的评价还是不错的。他每个季都会出一次海,每次都能带回来全町能吃十几天的鱼,当然他也会分给大家,毕竟他自己是吃不完的。
儿子仁太郎继承了父亲的渔业,平日里经常帮人们和父亲补船。仁太郎虽然相貌不出众,身上也能闻到淡淡的鱼腥味,但是村民并不会因此嫌弃他。
渔网已经被拖到了岸上,散落一地的鱼在朝晖下闪闪发光,像是一片白银,跳动的白银。这次可称得上是大丰收了,虽然阿松不说话,但是从他的眼神中,大家都能看出来。
“阿松啊,不知道你把这些鱼卖到米座去,公家会不会收啊?哈哈哈!”人群中有人打趣。
“听说城主大人很喜欢吃鱼哦!”
“是呀是呀!赶快选一条好的送去吧,不知道能拿什么赏呢!”
人群中的怂恿声越来越多,看来大家对新城主的印象都非常好。
但是阿松却不以为然,一听到公家,阿松本来带着喜悦的神情立刻黯淡下来,于是村民们便不再多言,他们都很明白阿松愤世嫉俗的性格。
“阿松叔!!阿松叔!”人群中有一个矮小的身影正推开人群,拼命往里挤。仁太郎知道那是谁,不安的和父亲对视一眼,阿松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平静的等待着接下来的情况。
“啊,是佃令啊。”
“说起来,老佃令也跟着去了吧?”
“那么……”
人群立刻有些骚动,大家其实已经知道了可能发生的事。
“阿松叔!我父亲呢?!”果然平太郎满头大汗,走到父子二人面前。
阿松忧郁的眼神盯了平太郎许久,“抱歉。”他扛起捆好的饵绳,不再理会一脸无神,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海面发呆的平太郎。
仁太郎的神情异常悲伤,但是他不能说出来,父亲身上散发出的严厉的气场令他感到不安。仁太郎看见平太郎空洞的目光,心中有一处像是被撕裂了一样难受。
人群后驶来两匹骑马的人,是雪子和朝比奈。雪子看着跪倒在沙滩上,任凭海水砥拭自己衣摆的平太郎,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阎雪发现了地上的渔网,顺带一片白花花的鱼。她当然是不相信什么三河湾外的远海有吃人黑龙什么的,在看到这些鱼之后,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些鱼就是从黑潮里捕捞上来的。
“殿下,要不要去……”朝比奈问。
阎雪举起手掌,打住了朝比奈。阎雪仔细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很快,她发现了空荡荡的船尾。
阎雪瞥了一眼平太郎,又看向正在远去的阿松,一夹马肚,朝刚才阿松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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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泉之里。
现在是旱季,但是桐泉之里的瀑布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水流量。瀑布从桐泉之里最高的悬崖上直飞而下,敲打在瀑布下的巨石上会发出比雷鸣还要响亮的声音。在瀑布周围说话的话,必须得是站的很近才能听清楚,所以自古以来这里就是忍者们互相交换情报的地方。
梅坐在悬崖边上的一块巨岩上,听着雷鸣般的瀑布声在思考着什么。身后的杉树上传来响声,很快一名身穿束服的年轻男忍者出现在地上。男忍者的身手十分敏捷,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到他。他走到梅身后差不多五步路的距离。
“梅师傅,你找我有什么事?”男忍者拉下蒙在脸上的黑布,神情中略带警惕的看着眼前背对着他的梅。
“啊,是你啊,椴。”梅假装刚刚发现对方,慢悠悠地转过身来,“你师兄的事,你应该都了解了吧?”
椴的脸色黑了许多,他的师兄,正是前些日子死在阎雪手里的那个忍者。桐泉之里的忍者们都是从小受训,一起长大称为合格的忍者为主公效力,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早已是血脉情深的感情。“他是为了桐泉之里而死的。”
“吼?”梅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冷笑,“为桐泉之里而死?是你师父告诉你的吗?”
椴没有出声,他对梅轻蔑的语气很是不快。
“你自己也这么想吗?”梅笑着问。
椴皱眉,“是。”
梅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看来,笨蛋师父也会教出来笨蛋徒弟啊,”梅站起身,双手背到身后,“我说,你们菊屋的忍者都是傻子吗?”
“你说什么?!”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当他反应过来后,自己的自尊心根本无法忍受对方这样的侮辱。“梅师傅!请你收回刚才的话!”梅是桐泉之里最强的忍者,又是自己的师叔,椴不想就此出手。
“可以,只要你肯帮我一个忙。”梅轻轻的走上巨岩,居高临下地看着椴。
椴的眼神中依旧满是警惕,“什么?”
梅张开双手,瀑布上出现一弯淡淡的彩虹,“为了桐泉之里?不对啊,为了雪子殿下,而死吧?”
椴倒吸一口冷气。“你这个死眯眯眼!”椴从身后抽出的短匕首,在话音未落时就已经冲到了梅的面前。
原本就在眼前的巨岩上站着的梅变得虚幻起来,就像一层薄薄的水汽,在椴的刀快要触碰到他的时候,那层身影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中。椴疑惑的看向周围,“分身?!”这是椴只有在故事里才听到过的忍技,在现实中这种违反常理的技能就这样展现在他眼前。
一只惨白的手从他的身后勒住椴的脖子,不仅是双手,椴的全身都动弹不得,他惊讶得发现自己右手上的匕首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耳根后传来令他汗毛竖起的冰冷的呼气,他想转身迎敌,但是他的双脚完全不听使唤。
“是残像哦。”梅笑着把椴僵硬的身体转了过来,就像是蛛网上的蜘蛛在料理撞入自己陷阱的飞蛾一样,对方毫无反抗。
刚才的短匕首慢慢的送进椴的胸膛,锋利的刀刃插入心脏的实感令梅感到无比兴奋,刀柄上传来那鲜活心脏最后的乐章。鲜血止不住的从椴的口鼻中喷涌而出,看来已经切到了食管和肺部,现在他每呼吸一口,左肺都像吸入了一口细沙。椴咳出大口大口的血块伴随着粘液,他不甘心得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看着仍然眯着眼睛,满脸狐笑的梅。
“嘘。”梅冰冷而苍白的左手温柔的抚在椴恶毒的双目上,右手的匕首猛然一转,他能听见心脏紧实的肌肉和血管传出的撕裂声。剧烈的疼痛让椴哇的一声大叫,但是很快,他僵在半空的双手就像没有了提线的人偶,无力的搭落在身子两侧。
梅松开紧握着刀柄的右手,满意的看着这具双目绝望而又空洞的仰望着天空的尸体。粘稠的血液从巨岩的边缘一滴滴的落下,梅像是想到什么,从衣服的袖口里取出一片绣着竹纹的碎布。他把碎布放在尸体的手中,用自己的手控制着椴的五指,紧紧地攥住。
伴随着瀑布敲击岩石发出的轰鸣,尸体悄无声息的摔入了瀑布下的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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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茅草屋的稻草门被用力的推开,阿聪把已经长满青藻的饵绳随手丢到地上。突然他感到一处奇怪的地方,屋子里居然有其他人的痕迹!曾经当兵时有过的警惕,这一刻重新回到身上。他抽出身后有些生锈的弯鱼刀,尽量轻声的往屋子里走去。
屋子里的景象令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一个身穿农装的小女孩以及一名看起来像是护卫的小男孩正坐在屋子里。小男孩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但是小女孩不仅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而且还吃起了插在火堆旁,已经烤好了的鱼。
阿松有点气的说不出话,“喂!你们这群家伙!”
“大叔,”阎雪放下嘴里的鱼,左手托着下巴,垂下的头发遮挡住她的左眼,“你烤的鱼,真难吃。”
“什么?!”阿松的脸色气的发紫,“谁让你们进来的!这里是我家!把鱼钱留下然后赶紧给我滚!”阿松指着阎雪和朝比奈训斥道。
朝比奈站起身,“无礼的家伙!这位是清水弹正尹军奉代雪姬大人!你居然敢用这种口气说话!”
阿松的眼神里出现一丝矛盾的神情,仔细看了眼前的阎雪一眼,一脸不爽的跪下身去,“小的……不知道是殿下,还请问殿下……”
“道歉呢?!”朝比奈把手按在剑鞘上。
“啧,”阿松啧了一声,居然白了朝比奈一眼,眼神中充满蔑视,连灰白的眉毛都皱了起来。
“这家伙!”朝比奈说着要冲上前去。
“吼?有意思,”阎雪的嘴角上露出笑意,但是露出的右眼中,是看到臭虫一般的厌恶感,“本以为你会有所反省,害死自己的救命恩人感觉很不一样吧?”
梗着脖子盯着朝比奈的阿松突然全身一抖,“胡说八道,你在说什么?”但是阿松的眼神已经不再敢直视雪子,“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赶紧离开吧,城主大人。”
阎雪的厌恶感越发强烈了,站起身走到跪在地上的阿松身前,蹲下去盯着他,“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吧,没有什么远海的喷火黑龙,而是一股黑色的流速极快的暖流。”阎雪又像是想起什么,“啊,对,说不定这种事情也是你传出来的呢。”
阿松的脸色在对方描述出黑潮的时候就变得异常难看,那么多年以来,在黑潮上捕鱼的人,只有他一个,这件事不可能有除了他以外的人知道了!可是为什么?!“我……我不知道城主你在说什么!但是在下绝对没有杀人!”
“是吗?平太郎的父亲是跟着你的渔船一起出海的吧?”
“那……那是他说想和我一起出海,结果谁知道遇到大浪,他们被打翻在了海里。”阿松的语气不自然的加快,站在旁边的朝比奈也感觉到了他话里不太合理的地方。
“是吗?那下次带上我去吧?我也很想见识一下黑龙的样子呢?”阎雪的语气真的就像是个充满好奇心的小姑娘,但是这句话对阿松来说,是一道无法避让的难题。
朝比奈也想阻止雪子,眼神中闪过担忧,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此刻不是自己应该说话的时候。
“大人,恕我直言,女子是不能出海的。”
“哦?这么说你不否认自己见过那黑色的潮水咯?”
“不,在下没见过!在下只在三河湾里捕鱼。”阿松的话语里已经出现了逻辑混乱。
“哦?那你还真是好手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三河湾里产海鲈鱼。”阎雪站起身,用眼角鄙视着地上的……对她来说,阿松已经算不上人类了。
“别开玩笑了!说的好像你……!”阿松的情绪突然失控,抽出左手边的鱼刀,准备向雪子的脖子上划去。
一道红光闪过,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包括阎雪。鱼刀此时已经死死地卡在了墙面的木板里,阿松的手被震得发麻,下一秒,发麻的手上传来剧痛,他握住自己的手腕,跪倒在地,一脸看怪物的眼神看着眼前单手持刀的阎雪,阎雪手里的长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中央,阿松能感受到剑锋传来的寒气。
朝比奈也看呆了,虽然手里的长刀已经出手,但是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并没有看到阎雪的动作。
阎雪看了赤鬼切一眼,眼神里仿佛在质问‘为什么没有杀了他。’
但是赤鬼切并没有回复,阎雪只好作罢,“你船上的灯笼呢?”
听到了阎雪问到灯笼,阿松就已经知道她猜出了所有的事情。不行了!他心里这样想着,一丝悔恨也紧接着席卷而来。
“是吗?”阎雪看着不再打算辩解的阿松,“我不会让你自己选择怎么死的。”
“等一下!!”门外传来草门被推开的声音,一个稚嫩的声音跑了进来,黝黑的脸庞上和阿松有些相似,阎雪猜他一定就是阿松的儿子了。但是对方好像也被阎雪的状态吓到了,明明和自己是同龄人,但是身上却散发着和自己完全不相同的气场。仁太郎看起来已经在门外听了许久,刚才赤鬼切不杀阿松也是因为他在门外的缘故吧。
但是仁太郎很快就冷静下来,这时候不是去崇拜他人的时候,自己的父亲正在她的刀下,但是仔细思考,仁太郎不再打算躲藏下去。“实在很抱歉!大伯…大伯他们!的确是我们害死的!”仁太郎把头紧紧贴在地上,眼角渗出害怕的泪水。
“仁太郎!你在说什么?!还不快走!”阿松看到自己的儿子出现,方寸大乱。
“父亲!”仁太郎抬起红着的眼睛,瞪着父亲,“父亲这样子是不对的!大伯他们完全没有做错!”
阿松被仁太郎从小到大唯一一次的忤逆吓到了,他的眼神中充满诧异。也许是自己也意识到了,再隐瞒也无济于事,于是便不再说什么。
“城主大人!三河湾外,确实……确实会出现满载鱼群的黑潮!我愿意带大人去看,但是……但是还请殿下,还请殿下绕过父亲!”
阎雪顶着阿松的刀并没有放下,冷漠的目光看着地上哭着求饶的仁太郎,“你们,领到我发的粮食了吗?”
仁太郎吃惊的抬起头,不明白对方的用意,“啊?!啊!是!我们领过了,城主大人的大恩大德……”
“是吗?那你们的脸皮还真是厚啊。”就连朝比奈都感受到了阎雪语气中的厌恶。
“大人!大人!”仁太郎一下子哭了出来,头也磕的发青,“我们愿意做任何事情来弥补!我们愿意把黑潮分享给大家!还请……还请……”
阿松不再忍心看为了自己的愚蠢而求饶的仁太郎。
“呐,仁太郎,你觉得我是怎么知道有黑潮的?”阎雪的语气里带着冻海的邪寒,完全没有被仁太郎打动的样子。
仁太郎愣住了,刚才阎雪所说的话,让仁太郎做出了一个自己最不想接受的猜想,这就是说,阎雪根本不稀罕自己和父亲的死活,因为就算没有他们……就算没有父亲和他自己,阎雪也有信心找到黑潮吗?!
仁太郎怔在原地,他已经想不出来其他的办法了,他们已经没有其他的筹码了。他怔怔的望着雪子,没错,这个和他同龄,会为百姓发粮的人,并不是他本来所想的那种圣母类型的人,自己还是太单纯了!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是不会因为自己而可怜父亲的!
阎雪不知道为什么收回了右手的赤鬼切,从刚才开始就不太敢呼吸的阿松终于大呼一口气。朝比奈也不理解阎雪的举动,但是他隐约感觉到事情不可能就这样结束了。
仁太郎看着阎雪放下的刀,来不及难以置信就想磕头跪谢,但是阎雪朝他抛来一把布满锈痕的鱼刀。这把鱼刀仁太郎再熟悉不过了,这是父亲的鱼刀。他立刻又无法理解的看向雪子,阿松已经猜到了阎雪想要干什么,但是又想起来刚才自己面对阎雪时的束手无力,绝望的跪倒在地,双目空洞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踩死一只海蟑螂难免令人更加厌恶这种生物,你来。”阎雪把刀踢到仁太郎面前。
不仅是仁太郎,就连朝比奈也倒吸一口冷气,朝比奈犹豫地上前一步,“殿下,让儿子亲手杀父亲,是不是……”
“不是很有趣吗?”阎雪打断朝比奈,语气中已经不容更变,“这只海蟑螂不也是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吗?”阎雪的脸上竟然出现一抹笑容。
阿松激动起来,瞳孔布满血丝,“你不就是想让我死吗?我可以自戕!但你就不要再为难我的儿子了!”
“我说过你没有选择的机会吧?”阎雪甚至都不愿意看他,“我现在开始考虑把你们两绑在木桩子上扔到海里去了。”阎雪笑了,“你知道吗?木桩子会转啊转啊,不知道你们父子谁会先死在海里。”
阿松被阎雪的话震撼住了,这简直就是……魔鬼!能想出这种事情的!魔鬼!
仁太郎也被吓得不敢喘气,他看向自己的父亲,阿松正朝他点了点头。他颤抖着的手试图抓起地上扁平的刀,但是试了两三次,地上的弯刀就像是有几吨重,仁太郎始终无法拿稳。
阎雪瞪了他一眼,仁太郎被吓到了,“啊啊啊啊啊啊!”他尖叫着握住了地上的鱼刀,眼泪变成清涕从鼻孔中潺潺留下,身子也开始随着抽泣上下起伏,“都是父亲你的错!都是父亲你的错!”仁太郎自言自语着,阿松也羞愧的低下头去。
“都是父亲的错!!啊啊啊啊!!!!”仁太郎像是下定决心,高举鱼刀,朝着阿松的脖子侧面挥去。
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起,鱼刀再次飞起,稳稳的落在了阎雪的脚边。众人都再次怔住,仁太郎和朝比奈都喘着大气,朝比奈手里的刀停在半空中,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阎雪冷冷的盯着朝比奈,朝比奈一下子跪倒在阎雪面前,“还请……殿下惩罚。”语气中透露着对自己不确定的发落而感到的恐惧。
门外传来呼声,“清水殿下?”是平太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语气中居然有一丝喜悦。
阎雪不再去理会朝比奈和失了魂的阿松父子,“平太郎吗?有什么事?”
“殿下!是我父亲!我父亲回来了!”平太郎就差点要欢呼出来。
阿松震惊的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向屋外的方向。阎雪回头看了阿松一眼,没有说话。
“殿下!父亲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大人汇报!就和大人之前说的那样!是三河湾外的黑潮!”
阎雪转过身,把草门拉开。看见阎雪出现,平太郎连忙鞠躬行礼。阎雪走到门外,意识到朝比奈还跪在屋里。
“泰亲,走了。”阎雪冷声说道。
屋里的朝比奈一惊,带着哭腔回应一声,“是!”
一行人跟随着平太郎朝海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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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边的人群不亚于刚才的数量,人们欢呼着,甚至有了过节的味道。一名强壮的赤膊大汉站在搁浅的渔船上,挥动着手中的上衣。
阎雪在平太郎的陪伴下走到人群后,阎雪看见那艘渔船已经破破烂烂,船沿上满是磕碰的痕迹,不知道他们这艘船一路上经历了什么,但是不管是什么,阎雪此刻都被震撼住了。
平太郎满脸笑容,正准备走上前去,但是却被阎雪阻止了。
在甲板上的赤膊大汉看到了人群中的平太郎,但是下一刻他也发现了自己儿子身边的小女孩,他一下子就意识到对方的身份,于是朝阎雪微微鞠躬。
身后奔驰而来两匹快马,猛烈地马蹄声引得许多人都回头看去。阎雪回头,倒吸一口凉气,骑在马背上的人,一个是广桥直冈,另一个,确是本该在骏府的竹千代。
阎雪惊讶的看着竹千代,而竹千代却满面愁容的回应了阎雪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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